王穆提社長隨筆:極權主義與邪教

台灣台北 聖保祿書局

重閱學生時期閱讀之印順法師著作,如《以佛法研究佛法》、《佛教史地考論》、《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等關於佛教考證之學與批判盲從之宗教的內容,都是非常適合佛教啟蒙之書籍,或者是讓來用來思維人生哲學的入門書。不論內容觀點如何,其讓諸多從迷信之眾生能得以逐漸發仰信而深入佛法,也是功德一件。所謂的功德,並非是捐贈多少、或者拜佛多少,而是有多少透過觀察、思維世間、出世間一切智。

其實仰信宗教之前提,最好能有哲學思辨之基礎會更好,如此方能不落入於被政治所囿,諸多宗教或者所謂的東方修行之術,大抵皆於各種我相上去思考,每個人因緣不同,所思考的層次也會被目前所閱讀之資訊給予侷限。

 

正如信仰邪教者,為什麼他們真的相信能夠見到教主擁有神祕的力量?因為他們相信他們所相信的盲點,政治的控制也是如此,當一個世界、國家、社會僅只讓你接受一個層面的思維,要嘛不是恐懼你知道真相、要嘛就是僅只能去信仰他這個主體,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從極權主義離開的人,會對其制度充滿了狂熱,因為沒有經歷逆向思考、批判真相的視野。而當你連批判的勇氣都不具備,又如何具備思維真理的能力?不具備思維真理的能力,又如何有真正的仰信?因為敬仰其智慧而深信。質疑,並不是去懷疑他人是否作壞事或不相信世間確實有善法、聖者、真理,而是對一切現有的資料與數據、所處的環境、社會、思維充滿了思考,這與懷疑論者不同。

極權主義就是恐懼你知道更多,所以他們才需要讓你用消費取代信仰,過度的消費填補精神上的空虛,這也是唯物主義為什麼對於生命不會尊敬之故,他們認為所謂的生命不過是一堆物質的有機體所構成,其他諸如貴族精神、對於世間的真、善、美,都不過是物質之有機體所充滿的香氣之一而已。但他卻只要眾人只相信它,並且不可質疑。

而對於什麼都不信的人來說,他只相信自己,這個自己的我,不斷的去抓著這個我的影像,雖然說不相信任何事物本質,然其本質上也是相信了這個不相信的本質我。佛教的中觀宗繼承了經部師的意識為我,然所斷未徹底,所以繼承瑜伽師的唯識宗說這個有恒審思量賴耶見分為我體的作用者即是末那,才是最需要斷除之我,以此作為一切境界皆為我用之幻境,務需斷除。

不論是追求以上帝、天主、神性、自在性、真實性、佛性、空、空性、如來藏等作為自身真諦之尋覓,雖然猶如瞎子摸象,然這些不斷思維觀察的過程,卻是可貴難以複製的,每種方法都是可貴的、有人說追尋真理不需要透過方法,然不需要透過方法也是一種方法,無固定形式之法也是一種方法,這些連續不斷的過程可以當成人類自身對於宇宙、生死問題思考的各種介面。這些嘗試超脫舊有制度與世俗者,都是值得可敬的。因為彼等正在嘗試各種方式用來划船,然而卻有許多人還在岸上而以為自己已經登岸了。

愚癡,比一切的惡心所還可懼,因為愚癡,所以有種種害、嫉妒、憤恨等。

 

(圖片說明:台灣台北 聖保祿書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