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茨城縣筑波美術館位於地鐵筑波車站出來的中央公園內,從車站出來只需要步行約3分鐘就能看到美術館。該美術館由石本喜久治所設立的石本建築師事務所所設計,該事務所還設計了東京日本橋白木屋、成田山新勝寺、東京朝日新聞社舊大樓的設計。石本喜久治是誰?他與同期的同學堀口捨己、山田守所成立的分離派建築會成為了日本現代建築的第一步。台灣的中華航空大樓與員工宿舍(1940-1944)也是由其設計而成。國際知名的筑波美術館也是由其事務所所設計而成。
從地鐵筑波車站出來的中央公園之櫻花
筑波美術館中央公園一景
筑波美術館大門懸掛著〈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美術展布條
約定上午九點開始佈展,當地的藝術家不急不徐的前來美術館,一一打招呼。有的看起來年紀頗大、身高約莫一百五十公分左右的長者,一個人用推車拖著自己三件的作品,旁邊的藝術家跟他打招呼並且說道:「真正偉大的藝術家是越畫越大件,怎麼你越畫越小件啊?」可見彼此熟悉的程度,才能開這種玩笑。不然一般的藝術家可能就會生氣了,覺得自己受到羞辱,但是看到他們彼此一直在互相開玩笑著,可見其交情。
筆者暨台灣參展者:王穆提,於筑波美術館〈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
九點到了,美術館專門給予展覽的藝術家通道大門升起。一個塗滿各種顏色的卡車緩緩進入大門,原來是運載著日本藝術家較為大型作品的運輸車輛,塗上各種顏色也方便辨識這是專門提供藝術品運輸的交通工具,也算是增添一番醒目的方式了。日本現展茨城分部的 佐野幸子分部長在美術館方面的人員講解整個美術館佈置會場時需要注意的事項之後,開始簡要的談話,年紀八十多歲的佐野女士看起來不像八十多歲,打扮依然很新潮俐落。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於筑波美術館內佈置現場,一
除了日本現展茨城分部的藝術家在現場佈置會場之外,同時也請了五位美術大學的工讀生一起協同佈置會場,不論男女都上了機台,在上機台之前,每個人需要戴著安全帽。懸掛機台本身的高度約莫有四到五公尺之高,年輕的學生一男一女協助懸掛掛勾與調整位置,另外一旁的人員則隨時準備掛勾傳遞給在機台上的人員。兩台機台一個從左至右開始工作,另外一台則從右至左,井然有序,一座機台需要五個人共同作業,兩座機台相當需要十個人同時作業了。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於筑波美術館內佈置現場,二
作業方式依然很日本,一步一步的做好每個流程,不會刻意的增加也不會減少。並且從一步一步的佈置中,再逐次的修正懸掛的位置與順序,看似緩慢,其實不到中午就懸掛好將近一百件作品,在開始作業之前,每位日本的藝術家戴著剛剛發送的工作手套,開始佈展的工作,工作手套不僅可以防止自己的手受傷,也能避免因為指紋沾染到作品本身而讓作品受到人體因為流汗在手上產生了影響。展出的作品有各種作品,包括平面繪畫(油畫、水彩、水墨等)、雕塑、照片、工藝品、陶瓷和設計以及當代媒體,利用撰寫code編輯而成的數位媒體。一個一個根據色系或者作品規格定位好。也有像日本著名的浮世繪畫家葛飾北齋《神奈川衝浪裏》(Kanagawa-oki Nami Ura)致敬的拼布作品,等於是再次進行二次創作。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於筑波美術館內佈置現場,三
坐著輪椅的福田三惠子女士,充滿了笑容與朝氣的趨身前來與我打招呼。看不出來坐著輪椅已經三十多年的福田女士這次創作了四件作品,三件油畫、一件水彩。我不好意思的詢問福田女士她是如何創作的?因為兩腿不方便,要創作也需要依靠腿力,她告訴我,她是把畫掛在上方,然後利用像是手動扭轉鐵門的方式,畫到哪裡就把作品扭轉到哪裡,就是依靠這樣的方式完成了每一件作品。真是了不起。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於筑波美術館外各種宣傳海報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於筑波美術館外各種宣傳海報
在美術館門口已經懸掛、張貼好「日本現展茨城分部的第四十回紀念現展」,一年一回、一期一會,每次的見面也在琢磨彼此的藝術創作是否提升了,不分社會地位與收入、國籍、種族、宗教,都是平等沒有高低的,這就是日本現展對於藝術創作的定義。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於筑波美術館內各種宣傳海報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於筑波美術館內各種宣傳海報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放置現展的展覽歷史文件與每年展覽的作品圖錄,於筑波美術館內
中午休息一小時。走到距離美術館不到三分鐘的筑波站,對面有百貨公司等設備,裡面都有美食街,走到一半,茨城分部的藝術家看到了我,「你從哪一個國家來的?」他露出兩排白色的牙齒、鬍鬚也因為其笑容而展開。「台灣!」「台灣啊,這是一個好國家呀。」「希望我們兩個國家一直友好下去,就像兄弟之國一樣。」「對呀,我們一起加油吧!」揮揮手,他走向二樓,我則前往一樓的摩斯漢堡,因為裡面有專門提供素食者製作的漢堡。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現場一景
到了下午,每個人都提前到會場繼續後續的佈置會場的作業,應該都是熟悉了吧,所以開始逐步調整每一個細節了,像是作品懸掛時有沒有歪斜?每一位參展藝術家的作品名牌依序發放並且釘在作品旁邊或者下方。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現場一景,日本藝術家針對作品進行微調
日本現展茨城分部的分部長佐野幸子女士(左一)、副部長、事務局局長高木淳子女士(右一)於台灣前輩藝術家李育萱彩墨的《金風黃葉》(95x60cm)前留影
筆者與台灣參展者 王穆提(左一)與日本現展茨城分部的分部長佐野幸子女士(左二)、副部長、事務局局長高木淳子女士(右一)於台灣前輩藝術家李育萱彩墨的《金風黃葉》(95x60cm)前留影
茨城分部的分部長佐野幸子女士、副部長、事務局局長高木淳子女士前來觀賞台灣參展的藝術家作品,包含台灣前輩藝術家李育萱彩墨的《金風黃葉》(95x60cm)的作品與在下的拙作兩件水墨創作:《暗闇の中でも光は飛べる。》(180x97cm)、《生死之河》(199.5x149cm)。日本的藝術家認為台灣的水墨畫與日本的最大不同就在於顏色的取捨與繽紛,一般在日本的水墨畫大多沒有採用彩色的創作,而台灣的水墨畫已經走向了色彩繽紛的創作,可見台灣文化的多元。還有以現代佛教繪畫、動物繪畫為主的油畫家 山田昇等人前來觀賞。其中一位應該是審查員,她用流利的英語告知我的作品:《暗闇の中でも光は飛べる。》,「 So Powerful!」
筆者與台灣參展者 王穆提(左一)與日本現展茨城分部的分部長佐野幸子女士(左二)、副部長、事務局局長高木淳子女士(右一)於筆者現代水墨作品《生死之河》(199.5x149cm)前留影
筆者與台灣參展者 王穆提(左一)與日本現展茨城分部的分部長佐野幸子女士(左二)、副部長、事務局局長高木淳子女士(右一)於筆者現代水墨作品《暗闇の中でも光は飛べる。》(180x97cm)前留影
日本現展藝術家山田昇等人一同觀賞台灣藝術家的作品
藝術家山田昇與另外一位水彩畫家佈置會場之後,坐在椅子上觀賞台灣藝術家的作品,兩個人在思考這是如何創作的?「這是水墨畫?」其中一人說道。我走到他們旁邊說:「這是水墨畫,創作過程之中,還包含潑墨、染墨等工作流程。」「原來是這樣啊。」彼此交流創作的過程,如同現展的宗旨一樣,平等與自由,特別強調的是精神上的創作自由,沒有國籍、種族的阻礙。
日本現展茨城分部藝術家山田昇(左一)於台灣前輩藝術家李育萱彩墨的《金風黃葉》(95x60cm)前留影
日本現展茨城分部藝術家山田昇(左一)與筆者暨台灣參展者 王穆提(中)於台灣前輩藝術家李育萱彩墨的《金風黃葉》(95x60cm)前留影
日本現展茨城分部藝術家山田昇作品
「我已經參加過日本國立新美術館三次了,因為我畫的比較具象,但是日本現展新美術館展覽的要求必須是現代性、朝向抽象性的創作,我現在只在現展的茨城分部展覽了。對於名利追求,我都七十四歲,已經看開了,我現在創作只想要獲得快樂。」穿著西裝,外表看似嚴肅、但實際上交流起來卻非常開放的藝術家山田昇說著。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筑波美術館內展覽現場一景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筑波美術館內展覽現場一景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筑波美術館內展覽現場一景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筑波美術館內展覽現場一景
時間已經接近五點,每個人幾乎都已經離開了會場。剩下日本現展茨城分部的分部長佐野幸子女士與副部長、還有我們留在現場,佐野女士再次確認了展覽現場有沒有缺失?有沒有需要再進行調整的作品?並且再次的印證了日本越是地位高的,越是責任越大,留守在現場的時間也更長久。收拾了東西,我們一同步出了筑波美術館,彼此揮揮手致意,外型俐落的佐野女士行動敏捷,如同其創作一樣充滿了流線型,笑著與我們致意再會。
日本現展茨城分部事務局局長高木淳子女士作品。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筑波美術館內展覽現場一景
〈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筑波美術館內展覽現場一景
接下來還有〈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的〈講評會〉活動。
日本筑波美術館網站首頁宣傳
關於〈日本第四十回紀念茨城現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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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接受廣泛的現代流派、材料和表現方法,我們不需要任何藝術家的介紹或者背景,我們期待收到許多充滿挑戰精神的藝術家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