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穆提社長與洛陽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人 潘占堆先生

洛陽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人 潘占堆先生

每一天都是很有趣的體驗。

搭著計程車來回前往洛陽市孟津縣太倉毛筆重鎮,說是重鎮,其實已經凋零。太倉毛筆在清朝與中華民國初期在中國大陸最為鼎盛。

拜訪洛陽文化館內珍藏入典的潘佔堆老先生,七十多歲。維持著已經有三百多年歷史的文化財。

在車上,與計程車司機談天,小孩在周口市讀重點高中,聽說這所高中每一年都出幾十位北京、清華大學的學生,原因無他,學校位置地處偏遠、沒有多餘的娛樂設施、一個月才放假一天,全部學生均得住校,每日早上五點起床自習、上課、然後到晚上十一、二點睡覺,有時在半夜一、兩點。

中國高考(台灣稱為大學聯考),向來也是決定一個家庭的小孩一生的轉捩點,將古代科舉制度轉到現代,只有透過強聞博記的學習,按照每個省份不同的人口數比例作為區分、以及戶口制度,來讓考生前往試場考試,所以,河南出來的榜首,向來一定要考的分數高於北京、上海的學生才能考上北京大學、清華大學這類的重點大學。

沒有娛樂,只有每天的考試、上課、背誦。幾年下來,年輕學子沒有對社會的瞭解、上了大學後,來自各地城市的學子往往也會影響了彼此。特別在大城市上大學,容易被感染到許多不良的習氣,像是男女情感稍有糾紛就產生更多的暴力、殺害情侶等、以及吸毒等。畢竟從單純的城市出來,在年輕歲月中,只有不斷的考試、讀書,對於其他社會厚黑學沒有半點沾染,也沒有叛逆過,往往這類的學生在大學、甚至出社會後,最容易被影響而導致未來的人生也跟著轉彎。

學生只會背誦能夠在考場上加分的知識,但這些知識往往在出了社會,沒辦法在識人、做事上有多大的幫助。所以,誘惑來了,無法承受。

台灣也是如此。

說著說著,也就到了洛陽的郊區,一個非常小的鎮,除了省道外,大概就只有十字路口這樣的泥巴路。詢問了開農業用車的老先生,得知太倉毛筆唯一繼承人潘占堆老先生的住所兼工房在十字路口旁,農業用車後座有一小女孩,應該也是遺留孩童吧,看似有點智能發展不全,但她笑的極為燦爛,彷彿不知未來人生會遭遇什麼樣的困境。

潘占堆先生,正在快速熟練的製作手工毛筆給我瞧瞧,他想讓我心服口服。工房位在一樓,潘先生操著當地話、口音極重,藉由翻譯,才明白他的方言是什麼意思。這也是頗有趣味,同樣說著中文,還有地方的方言、語調、意義,還需要透過翻譯來解釋中文之間的共相究竟是什麼?

「台灣人呀,歡迎歡迎,我這裡也有韓國人來過。」

「有沒有日本人?」

「還沒有。」

潘先生拿出得意的創作,隨意的將毛沾水、無消幾分鐘,即製作出手工毛筆。

「可惜這幾百年的文化財沒有人繼承了。」我說著。

「我兒子不繼承,我給我媳婦繼承,我媳婦比他們都優秀多了。」潘先生繼續說著地道的洛陽方言。

文化財,倘若是在日本,每年政府都會補助一定金額給於文化功勞者,當然日本工藝師也需要靠自己的技術、竅門、人脈來拓展自己的事業。而在台灣,隨著每一次的政黨輪替,補助款也隨著政黨的方向而有所轉變。美術館、展覽館如果沒有人脈,也難以將藝術家的作品被典藏,所以台灣的文化財尚未穩定發展,一個穩定健全的體制,不應該隨著政黨輪替而有所不同,如果有,也是人治。

這與日本稍有不同。

潘先生示範製作手工毛筆潘先生示範製作手工毛筆的筆毛完成品看來洛陽是重女輕男。許多公車、計程車司機、以及政府機關人員都是以女性居多。這也顯示了女性在該城市的結構地位。

政府機關雖然說不能過度干涉經濟,但是僅止於頒發認證書給文化財代表者,也沒有什麼作用。而現在所謂的文創產業,實際上也不是能夠真正代表該地、該城市的文化,妳說,像是台灣的松菸能代表台北的文化嗎?我想答案眾人皆知。

許多華人創作者,都需要自己去尋找資源。

不擅長人際關係者,往往最吃虧。